揚州的美名是早就知道的。不僅僅因為那里是典型的江南水鄉,有著溫潤的氣候,小橋流水,朦朧的煙雨,遠帆的孤影。還因為在那個夢里水鄉有著美女。原本就有著一種根深蒂固的想法,那便是揚州的水土好,才能有那些標致的人兒;親身到揚州一看,才知道自己錯了,美女本普通,只因有了揚州的美食,女孩子才出落得那樣精致水靈。美女原來竟然是吃出來的! 揚州菜天下聞名。在我的印象中,揚州的菜肴都那樣精致,甚至讓人有些望而卻步,不敢去品嘗。沒有料到的是,揚州的小吃和菜肴一樣出名,或者可以說,揚州的小吃比聞名天下的揚州菜更加有味。 或許因為江南水鄉物產豐富,加上是歷史名城,揚州人吃東西非常講究。僅僅是普通的面條,也能被做成很多不同的花樣,而且每一種都非常精致,非常好吃。煨面、肥腸面、牛肉面、拉面、雪菜面、雞蛋面、肉絲面、炒面、干拌面……品種多得一下子數不出來,總要親口嘗試了才知道。原以為南方人總是喜歡吃米飯而對面條沒有什么興趣,到了揚州才發現,這樣的結論下得太早了!一到下午,賣面條的小店和小攤上人就絡繹不絕,人們聚集在一起,認識的不認識的都用吳越軟語咕咕噥噥地交談著,端著大碗面,吃得如同北方人一樣酣暢痛快。若不是親眼目睹,根本不敢相信那些端著大海碗狼吞虎咽香汗淋漓的竟然是傳說中的揚州美女。 煨面是揚州人自己的叫法,到了北方那大約是叫做大碗面的;南方人總是愿意把心思花在吃飯上,不僅做法講究,而且總要捉摸出一個很別致的名字的。很大的一碗面,澆上濃湯,加入肉和青菜,味道香濃,又透著青菜的芳香,濃而不膩,非常好吃。我一向對面食很挑剔,但揚州那一碗煨面我卻吃出了從來沒有過的滿足。 揚州人吃面是再講究不過的了,有些吃法簡直稱得上奇特。初次聽說餃面好吃,我一直都不知道那究竟是怎的一種面。“大約是餃子吧。”我這樣想。端上來一看,我就發現自己的結論又下得早了。碗里并沒有餃子,卻是餛飩和面條。淮揚一帶把餛飩叫做淮餃,這個我是知道的,卻沒有見過把餛飩和面條放在一起吃。果然是奇特的吃法,一時間我驚詫得張大嘴巴,忘記了往里頭送飯。面條與餛飩同時盛在大碗里面,餛飩是那種很薄的皮兒,仿如白色的紗,透過去可以看見裹在里面的肉餡兒和海米。面條也很細,白瑩瑩的很筋斗。青菜白湯,那樣精致,分明是一件藝術品,看一眼便食欲膨脹,卻有些不忍心下口咬它。這個時候忽然才想到有詩人說在揚州吃面,有那種“一箸值千錢”的感覺。那樣一碗面條并不很貴,卻有種下筷子便唐突了的感覺。 那一天正是煙雨朦朧,千年的古城在縹緲的煙雨中若有若無,風韻無限。我和朋友興致很高,便相約一同出去賞景。說是欣賞煙雨景色,其實更多地是去專心致志地看揚州美女。很多田里一直忙于公務,沒有時間看呢。晌午時分,雨還在下,薄薄地鋪了一天一地,把人和景都裹在雨的懷里,溫柔無限。各色的雨傘盛開在街頭橋畔。我們在一片小店坐下,要了一碗干拌面。用豬油和上好的醬油拌面,卻沒有湯在里面。雨中的空氣清新得很,面條的香氣濃郁地飄散在空氣里。明明是油拌面,卻鮮香但不油膩,那才是真正教我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老板熱情地送來一碗菜湯,清醇的湯里飄著碧綠的菜,依然那樣精致。 隔壁是個女孩,很清秀的那種南國女子,皮膚雪白,面色鮮潤。我和朋友驚詫于那女孩子的美麗,吃到嘴巴里的面條都忘記了往下咽,小半根兒耷拉在嘴邊,就那樣癡癡地望著女孩子。在北方奔波了忽忽三十年,很少見到那樣標致的女孩子,在揚州卻隨處可見。 “吃咯!”那女孩子看到我們兩個直勾勾地看著她,竟然莞爾一笑,對我們說。語音清脆,聽在耳朵里那么舒服。那個時候我忽然就想起了金庸先生的小說里面的那些絕色女子。再看看眼前的女孩子,我想,便是那不食人間煙火清秀絕俗的小龍女,也美不過此吧。我們忙笑笑,傻呵呵地樂了。嘴邊的半根面條也嗖地被吸了進去。那孩子噗嗤一笑,繼續吃面,一碗清湯面,映著一張清秀的臉,美得勝過了橋邊的南國煙雨。來來往往的人漸漸多起來,盡是那樣美麗的女孩子,端著大碗,全然沒有我想象中南方女子的矜持和做作。在揚州處處可見這樣坐在街邊吃面條的女孩子,都那么美,那么精致,那么可愛,看一眼便覺得有無窮無盡的味道。這時候我忽然就徹底明白了,自然的才是最美的,美女原來真的是吃出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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